1990年,佛罗里达州的一个平静早晨,玛琳的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。她打开门,迎接她的却不是客人,而是一位手捧鲜花和气球的小丑。然而,下一秒,这份看似无害的惊喜变成了死亡的预兆——枪声响起,玛琳倒在血泊中。凶手消失无踪,而真相,也似乎被埋葬在时间的迷雾中。27年后,小丑面具下的凶手终于浮出了水面。
1990年5月26日的早上,21岁的乔尼·阿伦斯从梦中醒来。不久前他摔断了腿,留在妈妈家养伤,这几天朋友们过来看望他,一群人玩闹了通宵,正张罗着一起吃早饭。
乔尼的家住在佛罗里达棕榈滩市的一个富人区,这里家家户户都是小城堡一样的豪宅,家门口有着长长的车道和大花园。
他们正高高兴兴地往嘴里塞着面包的时候,一辆白色的雪佛兰勒巴龙开进门前的车道,在路边停了下来。
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热闹的花篮和几只气球,其中一只气球上还写着:“你是最棒的!” 看起来像是哪个没能来参加派对的朋友,送来助兴的礼物。
乔尼的腿上还绑着石膏,所以门铃响的时候,妈妈玛琳跳起来,先他一步跑去开了门。
她笑着接过花篮和气球,还在打趣这是谁送给乔尼的惊喜。可是下一秒钟,大家听见一声枪响,玛琳忽然软倒在地,手里的东西都跌落在门口。
乔尼来不及扑过去,他喊着让朋友打电话报警,自己单脚蹦到妈妈的身边,紧张地查看她的情况。
玛琳的脸部中枪,她的呼吸在血沫中逐渐减弱。乔尼一边抱着妈妈,一边回头去看那个小丑。
小丑并没有着急逃跑,他不紧不慢地走到车旁,打开了车门,在坐进车里前,他甚至停顿了一下,回过头,目光迎上了乔尼,他安静地冲这边笑了一下。
乔尼顾不得腿上的伤,挣扎着爬起来找到车钥匙,追了出去。然而几个转弯后,他就跟丢了那个白色的车影。
玛琳被立刻送去医院急救,虽然在抵达急诊室的时候她还有呼吸,但很快医生宣布她已经脑死亡,只能靠生命维持系统被动呼吸。
有钱人的小区,威客电竞居然被枪手杀上门来。而且还穿着小丑的装扮,美国人开生日派对或者其他庆祝活动,经常会请小丑助兴,可是理应给人带来欢乐的角色,却变成夺走性命的杀手,这样一来,令人感觉防不胜防。
案发的当时十分混乱,大部分在现场的人都在屋里,只有玛琳一人走到门口,所以大家对这个小丑都没有什么清晰的印象。
警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收集到有限的目击证词:这个小丑比较瘦高,大概是个1米8左右的男子,他的整个装扮就是经典的小丑服,一头橘色的假发,红色的鼻套,涂得雪白的脸,浓黑的眼圈,还有鲜红的大嘴。
乔尼是这些人中,曾经距离小丑最近的一个。他只记得小丑无比镇定地走开,记得他回过头,令人毛骨悚然地微微一笑。
虽然小丑几乎穿了全套装扮,假发服装手套,唯一的例外,是他没有穿小丑装扮中通常都会穿的配套的鞋。
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在家里养伤,打着来探望他的旗号送花篮,算是一个说得过去的掩护。
但是乔尼是个21岁的毛头小伙,生活环境和人际关系都十分简单,警方怎么调查都找不出可能的嫌疑方向。
这一家的关系说起来有点神奇。死去的玛琳才40岁,她在20岁的时候,带着两个儿子,嫁给了18岁的小男友迈克。当时乔尼才3岁。
迈克和玛琳也是曾经爱过的,迈克把乔尼视为己出,一家三口勤勤恳恳兢兢业业,日子越过越好。夫妻俩也很有做生意的天分,十几年来,赚下了巨大的财富。
他们在棕椰滩最贵的富人区买了个小城堡般的豪宅,这里的房子每一家的后院,都有私人飞机跑道。
他们名下开了好几家公司,还有无数房产。其中迈克主要分管卖车和修车厂,玛琳主要管房产物业。
但是1988年的时候,乔尼的弟弟因为车祸意外去世,这个家肉眼可见的分崩离析了。
迈克越来越不愿意在家待,跟老婆孩子也越来越疏远冷淡,到最后玛琳开始怀疑他有外遇。
问题是,警方调查之下,发现在枪手上门的时候,迈克正在跟朋友一起去玩赛马的路上,不止一个人能证明他根本没有犯罪的机会。
迈克说,玛琳平时主要管家里的房产物业的生意,有时候会遇到不少麻烦。因为总是要催租,难免会有冲突或者摩擦,没准儿是哪个被逼急了的房客?
问题是,警方一问,玛琳还真不是典型的资本家房东,她对房客很不错,从不轻易涨房租不说,还非常体谅穷人,所以她在当地的口碑其实相当好。
上门的枪手把自己裹在严严实实的小丑服里,还戴着假发手套,所以警方无法从现场找到任何指纹或者DNA,但是小丑留下了花篮和气球。
在气球上警方发现了一根橘色纤维,显然是小丑在举着气球的时候,因为静电反应,他的假发沾在了气球表面,留下了一根纤维。
警方决定兵分两路,一边去追查枪手在哪里买的花篮气球和服装,另一边寻找他在逃离现场时开走的那辆车。
在案发的四天后,警方在距离玛琳家10几公里的一个停车场,发现了一辆白色的雪佛兰勒巴龙。
这辆车被丢在停车场好几天无人问津,警方搜遍了车内车外,发现车子打扫得特别干净,几乎没有找到任何指纹,也完全没有找到任何与车主有关的信息,就连车牌都被卸掉了。
这么大一辆车,最后只发现了两个线索:一根非常细小的橘色纤维,和几根棕褐色的长发。
鉴证室发现这个橘色纤维是一种常见的合成纤维,因为轻便耐用又易于上色,还十分便宜,所以常用在假发制造中。
虽然这个对比结论并不足以证明这辆车就是案发时凶手开的车,更加不足以证明开车的人就是凶手,但可以把车与小丑联系起来,顺着这根藤继续摸下去。
就是那几根长发有些令人困惑,要么是头发的主人与案件无关,要么枪手是个长头发的男人?
既然要装扮成小丑,就必须购买这些行头。警方的调查其实非常质朴,就是每个可以买到这些东西的商店,一家一家摸过来。
就在案发的前两天,一家专门卖这种派对用品的商店,曾经卖出过一套小丑的服装。与乔尼描述那天出现的杀手装扮一致。
她来的时候已经快关门了。店家跟她说,要不明天再来吧,她却显得很着急的样子,特别坚持,说不,我现在就要!
她也完全没挑拣,非常痛快地买了全套的行头,包括衣服假发 ,甚至化妆的颜料,却偏偏没有买鞋。
可是这个女人没有用信用卡,用的是现金,也就是说她没有留下任何姓名或者其他线索。
接下来的发现似乎证明了这一点。就在离玛琳家不远的一个超市里,警方找到了同款花篮和气球。
不过那个时候大部分超市都没有安装监控,所以只能靠超市的工作人员回忆,他们勉强回忆起来买花篮和气球的,的确是个高个子的女人,其中一个特点,就是有一头棕褐色的长发。
虽然乔尼提供的目击证词说,枪手是男人,但当时一切发生得很快,他又处在震惊之中,看错了也不是不可能。
现在思路打开,枪手的性别可能不是男人,而是个女人,那女人为什么会对玛琳如此仇恨?
玛琳的社会关系其实很单纯,考虑到迈克与她的婚姻关系,如果有女人会对她如此恨之入骨,那九成与迈克有关。
之前警方只是确认了迈克没有犯罪的机会,但现在如果枪手另有其人,那很有可能与他也脱不了关联。
一查之下,就发现他还真的如玛琳所怀疑的那样,有外遇。几乎每一个警方问到的人,都提到了一个名字:希拉·基恩。
她和老公开了一家类似讨债公司的生意,主要是赚那些买了车之后,却交不起贷款的人的钱,他们把车主欠的贷款从银行便宜买下,找到车主,强制收走他们的车,然后转手卖给迈克,从中获利。
希拉的个头高大,性格极其泼辣,毕竟要做讨债这一行,不厉害就弄不到钱,她随身的小包里就带着手枪,跟男人打交道都一点儿都不惧。
但是迈克就特别欣赏她这种性格,两人合作时间长了之后,互相就产生了情愫,两人越来越亲密。
在面对警方调查的时候,迈克当然矢口否认自己与希拉有婚外情,希拉也不肯承认,但大家都说,他俩绝对有一腿,迈克早就在另外一个高尚小区买了房子,两人像老夫老妻一样同居好久了。
如果迈克与玛琳离婚的话,至少要分走一半的财产,更别提离婚过程中抽筋剥骨的痛苦。
警探把小丑服装店的老板请到警局,让他从一本相册里认人。老板从相册里挑出了两个女人,说那天来买衣服的,应该就是她俩之一。
但超市的店员那边就有点犹豫,他们每天接待的顾客太多,没办法明确指认到底是不是她。
他们搜查了希拉的家还有她与迈克同居的公寓,两个地方都干净得毫无可疑痕迹。
对比之后,鉴证室的意见是,这根纤维与案发现场和那辆白色雪佛龙的车里发现的橘色纤维一致。
有经验的警探决定先试探一下希拉,看看她的反应。他们把希拉请到警局,把这些证据摊开来给她看。
希拉是见过场面的女人,完全不惧。她拿出证明在案发的时候,自己在家里看电视;彻底否认与迈克的私情,至于这些小证据们,没有一样能确凿地把她与凶案联系在一起。
问讯她的警探立刻联想到乔尼提到,小丑在开枪打死玛琳之后,无比镇定冷静地漫步离开,上车前还冲他笑了一下。
如果就这样逮捕起诉她,但是证据却不够充分的话,非但不能给她定罪,还会失去以后发现更多证据能给她定罪的可能。
仿佛是为了安抚警探,希拉随手拽下一根自己的长发,递给他,“拿去检测吧,” 她的眼神中带着自信和挑衅。
1990年的时候,即使有头发和DNA,也无法进一步证明什么。只能忍耐和等待。
但所有的行为都会留下痕迹,不久警方在努力挖掘后,居然从那白色的雪佛兰的身上又发现了线索。
那辆车的车牌被人拆卸了下来,但是警方最终却根据车的个人识别码PIN找到了车的主人。
为了防盗和车辆安全,每辆车在出厂的时候都被赋予了独一无二的个人识别码。根据这个识别码,警方发现那辆车原本属于一家名叫“好价格”的租车店。
几个星期前,一对夫妇租了这辆车,但是他们还车的时候已经过了营业时间,租车店里已经没人,关了门。于是他们到黄页上找到“好价格”的电话号码,打过去居然有人接电话。
于是这对夫妇就照办了。可是第二天他们却收到了“好价格”租车店的电话,问他们怎么没有还车。
这时他们才发现,原来黄页上那个“好价格”车铺其实并不是这家租车店,而是这家租车店对面的一家二手车店。
二手车店为了抢生意,抢着在黄页上注册了“好价格”这个店名,然后用显著的标题吸引人的注意,经常有人找租车公司却找到了二手店,两家因为这个已经打了大半年的官司。
所以显然这对租车的夫妇也是掉入了这样的陷阱,电话打给了二手车店,有人得到了车的消息,偷走了这辆车。
所以,接电话的人应该是迈克的手下,也就是说,知道这辆车的存在,并且知道车钥匙就在车上的人,是迈克的人。
问题是,迈克店里的人谁都不承认接过那个电话,警方也找不到证据当天谁开走了那辆车。
警方立刻申请来搜查令,把迈克二手店的整个办公楼给翻了个底朝天。他们花了整整5个小时搜索证据,遗憾的是,他们并没有找到与案子有关的线索,却意外发现迈克这人做生意极其不老实,有很多坑蒙拐骗的行为,不仅是骗客户,还骗保险。
他还指使自己的修车工,改装二手车,把跑了十几万的老破车的里程数给改低,伪造成新车卖高价。
最后,检方没办法因为玛琳的案子起诉他,只能以商务诈骗的名义起诉,开庭之后,他有42项罪名成立,被关进了监狱。
迈克坐满了刑期,出狱后卖掉了名下的生意。虽然玛琳死后,家里的财产都归了他,但是因为欺诈罪名成立,他不得不缴纳大额罚款,所以最后并没有如期望那样,捞到很多钱。
2002年的时候,他再次结了婚,带着所有剩余的财产和新老婆,决绝地离开了佛罗里达。
要说迈克是有些做生意的天分,他从二手车店转换到快餐的赛道,又做得风生水起,赚了很多钱。
虽然当时几根橘色纤维和白色雪佛龙把小丑与希拉联系在一起,但这些证据并不足以证明枪手就是她。
而且希拉这个人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,那之后再也没用过她的信用卡,没有买过房子,没有任何相关记录。而迈克那边却若无其事地生活着。
警方甚至开始怀疑,有没有可能是他通过希拉杀死玛琳,然后他又把希拉灭口了呢?
但是现实生活与刑侦爽剧不同,当一个案子没有进展的时候,警方的精力往往只能转移到其他的案件上。威客电竞
直到2017年,棕椰滩警局听说了DNA技术有了新的突破,想起来案卷里不是有车里发现的几根头发吗?而希拉也提供了她的头发,也许对比一下能有什么新的发现?
不知道迈克那边是不是也听到了风声,与此同时他决定退休,他又一次卖掉了财产,带着老婆搬家到了弗吉尼亚,在湖边买了套豪宅。
这个豪宅是真挺豪的,房间多,窗户多,外面还是砖墙,又建在湖边。可以想见迈克是真的决心金盆洗手享受生活了。
佛罗里达棕椰滩的警局收到了鉴定结果,经过对比,那辆雪佛兰车里发现的头发,与希拉提供的头发样本鉴定一致!
在收到鉴定结果后,棕椰滩的一名警探来到迈克家,准备通知他这个突破。毕竟他是受害人的丈夫,应该了解案情进展啊。
警探敲响了迈克家的门,他听见屋里传来一声欢快的应答,一个金发女人跑过来打开了门。